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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10个月前,回到我刚刚离开大学校门的时候。那是我第二次进西藏,第二次去新疆,第n次搭车。我不会想到这次旅途中会在夜晚遇上道路塌方差点被山上落下的大石头砸下山崖,也不会想到自己在阿里无人区窘迫到身无分文……曾在拉萨摆过地摊,在喀什假扮穆斯林,曾在荒野里半夜抽搐到浑身无力大脑僵直,也曾在新藏线上搭上军车却半路遭劫……
全程花费1261.5元。
相机:佳能550d+15-85镜头(仅此一只)
新浪微薄:唐人立逃学去旅行  
微信251753581
著有拙作《一个人走世界——大学4年200城的旅行》,于2012年底出版,可淘宝,当当,京东。
那时刚毕业的我,身上的全部银两加起来不过两千块,出发时我并不知道自己会走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脚步会踩过哪些地方。其实旅行只要说走就走的勇气就够了,不是吗?
离开北京甚至连车票都没有买,买了张站台票便上了车,也正好那时北京出发西行的火车票也实在买不到,于是更坚定了我逃票的决心。列车是从北京开往拉萨的,车厢里是一群趁着暑假回家的藏族高中生,孩子们一会儿齐唱藏族歌曲,一会儿放声大笑,我不懂藏语, 但和藏族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有无限欢乐。
这是我第二次前往西藏的旅途,我并没有坐火车进藏,而是在西宁下了车。接下来的旅行我沿着唐蕃古道一路向前,这是一条风景绝美却充满坚信的坎坷之路。
来到西宁的时候下着小雨,在西宁我认识了张黎黎和程佳,我们一起来到塔尔寺。那时的我还是一副小清新模样,还比较容易讨妹子喜欢。却不想半个月后来到西藏,我被活生生晒成了藏族大叔……
塔尔寺前穿红色僧袍的喇嘛绕着白塔转经,天气很好,佛塔也很漂亮,藏族的文化总会沁人心脾,因为信仰,因为纯净。
在西宁呆了三天,离开西宁的清晨,我一个人搭车走上了前往青海湖的旅途。
走着走着天气就放晴了,我爱这样的风景,公路在没膝的草场间穿过,草原的尽头是蓝天,蓝天上飘着朵朵白云……
因为环湖自行车赛封路,我只有按着逆时针的方向环湖,半路遇见的藏族人总会不厌烦地一遍又一遍告诉我:你环湖的方向反了,你应该回头走。我向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即便青海湖是藏人的地盘,后来搭车时遇到藏族人索性不说自己是转湖:“我去前面那村子,把我带去行不?”
就这样,晚上来到了一个叫黑马河的地方。晚上住在湖边的帐篷里,遇见了一群来自四方的朋友们。
一路上有油菜花,有蓝天白云,有湛蓝的湖水,七月正是青海湖油菜花盛开的季节,一路的风景总是让人无限留恋。
搭车环湖,一天足矣。我却绕着青海湖转了三天,路过喜欢的地方就停下来。有时甚至让司机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要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下车,但一路上最美的风景,恰恰在眨眼即逝的瞬间。
后来遇上了梨陌,一起走上前往玉树的旅途。在倒淌河,我们拦下了一辆吉普车,我们说去玉树,司机说他去兴海,可以把我们送到半路,于是我们上了车。坐在我旁边的藏族人不会说汉话,每当我们的眼神接触,他只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笑,然后打开一罐啤酒,一口闷下肚。再打开一罐,递到司机手中。就这样,车里的一箱啤酒很快被两藏人干下了肚。
醉鬼把车开得颤颤巍巍,我们的心砰砰直跳。“你们怕不怕?”醉鬼问我们。“怕什么?”我反诘。“我酒后开车,还把车开那么快!”“不怕不怕,上了贼船怕又有什么用!”“哈哈,不怕就好,我要闯前面的收费站,你们坐好!”说罢,醉鬼紧紧跟上前面一辆车,当前面的车交完费,醉鬼一脚油门冲上去,在收费杆落下之前,醉鬼已经开着车冲了出去,一边狂奔,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后面有没有警车追上来。
经过了一番生死时速的历险,我们来到兴海路口,醉鬼说他的家到了。醉鬼说把我们带去他家住一晚,第二天再把我们送出来。我们说急着赶路,醉鬼怕我们搭不到车,说:“这样吧,我陪你们一起等,等你们搭上车我再走,搭不上车,我再带你们去我家。”
尽管我向醉鬼不停地解释,搭车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而且这条路上经过的车还没有少到绝望,但很多藏族人只认他们自己心中的理:既然相遇,大家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能扔下你不管。
终于,我们拦下一辆小皮卡,司机要价一百,醉鬼说,上车,我帮你们给钱,我们怎么也不答应。时间又过了很久,我们拦下一辆愿意带我们的去玉树的大货车,醉鬼站在路旁,一直看着我们上车渐渐远去……
这就是藏族人,纯朴的藏族人……
大货车是送水泥去玉树灾后重建的。师傅家在西宁,从海南州把水泥拉到玉树,尽管并不遥远,但他的大货车始终以龟速向前挪动,所以往返一趟需要整整三天,这便是他生活的全部。而尽管如此,在傍晚我们来到一个名叫“温泉”的小镇吃晚饭时,好心的师傅坚持为我们付了钱。
我想若是跟着大货车龟速向前挪一整夜我们一定会疯,于是告别大货车司机,我们在小镇上住了下来。小镇建在山中,山脚下有座庙,山坡上扎着满满的经幡。
从温泉去玉树的面包车上,我的前座是个漂亮的藏族小女孩,头发扎着漂亮的蝴蝶结。
一年前我来到四川映秀,在映秀做了一个星期的志愿者。一年后我来到玉树,希望能在这里寻找到100个小孩,拍下100张孩子纯真的面孔。我希望能够用这些照片,让更多的人关注到这些灾区的孩子们。
踩着夜幕来到了玉树,那是雨后的傍晚,看着车轮压过满是泥泞的道路,道路两边依然是脏兮兮的帐篷和板房。整个县城就是一个大工地——满街的尘土、眼前随处可见工地的塔吊。穿着破旧衣服的藏族小孩在路边嬉闹。
心里很难过,也很辛酸。想想地震过去了两年多,灾后重建进行了两年多,整个城市就像个难民营。
县城到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做生意的人。为了找住处,我们问了一圈,找到一个小小的宾馆,小小的房间,只有两张床,没有自来水,不能洗澡,最终我们把价格说到100块。用老板的话说,他们家的临时板房,在玉树,是最好的建筑。
第二天,我们来到一个叫赛马场的地方,那是个灾民的安置区,在安置区里我遇上一群小孩,跟着他们的足迹来到了一座帐篷学校前。与其说是帐篷学校,不如说是一个临时的教学点。小小的帐篷只有不到二十平方,桌子板凳把帐篷塞得满满的,昏暗的帐篷里没有灯,只有通过帐篷几个小小的洞口才能透进微弱的光亮。
孩子们看见我的相机镜头,纷纷用双手紧紧捂着脸。“不行,不行,我们老师不让拍!你们不要过来!”我正觉得奇怪,刚好遇到了孩子们的老师。
孩子们的老师是当地寺院里的喇嘛。每天念经修佛之余,在帐篷学校里教孩子们藏文。在老师面前,我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想为这里的孩子拍一张全家福。和老师说了很久,最后终于同意,让我赶紧拍,拍完他好上课。
于是,就有了孩子们的集体照。
而帐篷学校旁周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难民营”……
在玉树,无论是民房、商店、学校、旅馆、网吧、餐馆,甚至诊所、银行、邮局,都在这样的“难民营”里。
有天我走进一家诊所,诊所是帐篷搭建的,里面小小的空间不过十个平方米,地上扔着一堆废弃的药瓶。诊所里所谓的医生是安徽人,我说我家在南京,和你半个老乡,“医生”笑了,说他来到玉树已经快两年。我问他会看什么病,他说什么病都能看。我问他在你这儿拍张照行不,他立马脸色大变,让我“赶紧走”。
那天下午,我来到新寨小学。在那里,我遇见了许多玩耍的孩子们。
而我要做的又一件事,就是把我自己拍的照片印成的明信片送给这些孩子们。
学校里整整齐齐搭着几排板房,正是学生放暑假的时候,学校里空无一人,墙上的横幅上写着“新校园,会有的,新家园,会有的”。
有时一个人会因为一件事而难过,不是因为那件事本身让你难过,而是因为你想改变,却望尘莫及。
我在玉树待的时间并不久,因为只要一顿饭下肚,两小时内一定拉肚子,从无例外,家家餐馆如此。因为玉树没有自来水,没有公厕,也没有下水设施。人们喝的水是井水,而用过的水混杂着排泄物,又回到地下……
想想无论是当地的藏族人,还是趁着灾后重建去玉树做生意的外地人,玉树的人们过的都很艰难。时间可以让一个人的感情变得麻木,又或者,变得绝望。
在离开玉树的路上,我们搭上了一辆小车,车上是一位在地区宗教局工作的藏族妇女。后来,我在网上发起了一个名为“寻找100个孩子的笑脸”的活动,我联系她说能不能帮我把筹到的钱捐给玉树的小学,前提是我需要一张盖了学校公章的收条,对方一边感谢我的好意一边说:“你放心,我们都是有信仰的人,如果我们拿了这个钱,哪怕是其中一块钱,我们一辈子心里都会不安……”
我们的脚步向西藏更近了一步。从囊谦县城前往类乌齐的路上,检查站的武警说帮我们拦顺风车,等了好久,武警说有辆越野车可以带我们走。却没想到刚上车司机便开始问我们要钱。最终,司机把我们扔在半路上。绝望地望着越野车向着远方开去,我们却不知道接下来的归宿,荒无人烟的地方,久久没有一辆车……
我不会责怪不愿搭我的司机,因为坐车给钱,这是常理。至于你说你想免费搭车,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司机愿意带,那是司机好心,你应该懂的感恩。我搭车的行为常常会收到一些人的质疑,有人觉得不劳而获。但对于搭车旅行的我们,不是说身上没钱,而是如果一路坐车都给钱,一个月的旅行不出一星期就得回头……所以既然搭车,就请记住,首先以一颗诚恳的感恩的心面对帮助你的人,第二,如果可以,请把你力所能及的帮助给需要的人。
足足等了两个小时,终于一辆面包车在我们身边停下来。司机向我们要钱,我们向司机苦苦哀求,好心的藏族司机终于同意免费带上我们,就这样,我们踏上了去往西藏的路途。
夕阳落在远处的山际,把天边的云彩照得十分艳丽。
在车上昏昏睡去,再次醒来时夜幕已深,面包车停在半道上,全车人下车登记。终于,我们告别青海进入西藏,终于,我第二次踏上西藏的土地!
很多去过西藏的人再次来到西藏时,他们不是说去西藏,而是说回西藏,因为一旦来到这个神奇的地方,很多人便会把心留下来,或者说是找到心灵的归宿,或者说是得到一次灵魂的释放。
却不想,半路上我们遇上了塌方,被挡住了去路。下车一看,才发现前方的路被塌下来沙石掩盖了一大半,头顶依然不断地往下掉石头,和几个藏族司机冒死把路中的石头挪开,大家回到车上,司机一脚油门冲了过去,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会不会有大石头砸在我们的车顶。在这样的地方,一切都是生死由命。
半夜来到类乌齐时,当地好心的民警帮我们找到一家便宜的小旅店,叫醒熟睡的老板,住在20块一晚上的房间里,半夜只听见老鼠在耳边窜来窜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吓得毛骨悚然……
第二天从类乌齐向丁青出发,走上317国道,所谓的国道,却是无尽的颠簸的盘山黄土路。
半路上,我们遇到了藏族人的赛马节,我的单反相机在藏族人面前成了稀奇之物,藏人们争相出现在我的镜头前……看着相机屏幕上的照片笑得很欢乐。
就这样被他们拉进帐篷里共进午餐,主菜是一大锅莴笋白菜炖牦牛肉。米饭是拌着酸奶的,我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米饭又酸又有奶腥味,尽管吃不惯。藏人对吃的并不讲究,所以饭菜里吃出头发丝和杂草是常事。
告别这群热情的人们,我们的脚步继续前行。
或许很多藏人把一边喝酒一边开车当成是一种人生乐趣,在我们接下来的路上,又遇上一位酒驾的藏族司机。我问他你为什么开车还喝酒,他说,不喝酒多没劲!半路上醉醺醺的对我说,要不你来开吧!只可惜317国道始终是颠簸的黄土盘山路,我实在不忍心搭上三个人的命练车技。
只是我依然向往,尽管旅途中总有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瞬间,只是西藏永远令我魂萦梦绕,因为在最危险的旅途中总能遇见最美丽的风景。
为什么西藏对很多人而言是天堂?因为西藏是在云中的。走在317国道上,云彩就在头顶之上。
看见照片中山脚下河边的一条灰色的线吗?这就是317国道,又叫川藏北线。国道在山间盘旋,从山脚盘旋到山巅再蜿蜒到山脚的另一端。没有铺柏油,只有颠簸的砂石路,仅仅容纳得下一辆车的宽度。会车的时候心悬到嗓子眼,车轮压着悬崖边沿驶过,身边就是万丈深渊。
那天晚上来到巴青县城,走在遥遥无终点的唐蕃古道上,我们距离拉萨城依然还有五百多公里,从离开玉树,已经走了近一个星期。尽管路途算不上遥远,可是在这样颠簸的黄土路上,每天究竟等多久才能搭上车完全是看天命的。使我们经常一整天仅仅能从这个县城挪步到下一个县城……终于,梨陌不愿再耽搁,第二天天还未亮便独自踏上了去拉萨的旅途。
而我很奢侈得睡到了自然醒,拦下一辆车,我说我要去那曲,藏族师傅说去那曲要收钱,我说那去近一些的索县呢,师傅说到索县不要钱……
若不是半路上被扔在索县,或许我就与这座精致的寺庙和这个壮观的小城擦肩而过。
在国道上远远望见山头上的这座寺庙,顺着小路一路走到寺庙跟前。
寺庙全名索甘丹培杰林寺,也叫赞丹寺,爬上寺庙山脚下便是整个县城,老城没有楼房,家家户户都是黄土盖的房子,在美轮美奂的云彩之下壮观得一塌糊涂……
即便是山崖上的露天厕所,就足矣震撼人心。
寺院的一位喇嘛见到我,把我带进寺庙里,喇嘛不会说汉话,向我招手意思是让我跟着他走。
喇嘛我带到寺庙楼顶的一座小房子里,那是寺院的镇寺之宝,金光闪闪的佛塔,满满的珠宝、绿松石。在旅行路上遇上意外的惊喜,顿时觉得一路的艰辛都值得。
喇嘛说要留我吃饭,我也没有推辞。坐在寺院伙房的小凳子上,喇嘛给我盛上一碗莴笋烧牦牛肉。在藏传佛教的世界里,喇嘛是可以吃肉的。
来到那曲是雨后的傍晚,走进一派出所问哪里有便宜的旅店,民警问,运输站知不知道,我答曰不知道,于是民警把我带上警车,一路送到旅馆门口。
来到拉萨的路途很顺利,小车飞驰在青藏公路上,身边就是青藏铁路。
上次来到拉萨是一年前,同样的风景,同样的蓝天白云,同样的酥油味,同样的转经人,同样的红白相间的藏式建筑。不同的是旅途的足迹。
上回去过了拉萨城所有景点,这一次在拉萨的日子就变得很简单,每天睡到自然醒,找个地方喝甜茶,晒太阳,谈天说地,这样,足矣。
在拉萨我住在曰曰的客栈里,客栈里一只白色的小萌狗,名叫多吉。曰曰是我在路上遇见的朋友,自从第一次来到西藏,便把心深深扎在这片土壤,后来开起属于自己的客栈。所谓的藏漂,不仅是一种理想,也是一种精神。
西藏是什么?西藏对每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对我而言,这里的神奇,不仅是因为这里的风景。更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怀着对藏传佛教深深的信仰。
时间又过了几天,离开拉萨向山南出发,目的地是拉姆拉错,那是个传说中可以看到自己今生前世的地方。
遇上一辆去往羊卓雍错的车,我们上了车,依然是去年走过的路,去年我的旅伴是个叫小牛的姑娘,这次来到羊卓雍错我的旅伴也是个姑娘,她叫雨晴。
小车沿着盘山路开了很久,来到山顶眼前便是湛蓝的湖水。
那天晚上我们来到曲松县城,问了几家旅店住宿并不便宜,本想去寺庙里借宿一晚,半路遇上一个当地的藏族女孩,问我们去哪里,我们说找住的地方。“进来嘛,家里住!”女孩说。
女孩的爸爸见到我们很热情,他一直重复着几句话,“好好休息”,“在我这儿你们放心,你们随便,你们一块钱也不用给我!”担心我们吃不惯他们家里做的藏饭,说要去外面帮我们买泡面,我们拦住老伯,说在家里简单吃点就好,结果老伯为我们端上一桌丰盛的饭菜,沏上酥油茶……
照片里的小男孩小女孩是老人的侄子侄女,把我的电脑当成了他们的大玩具,孩子们见到我们很兴奋,,一个劲把家里各种好吃的拿给我们……
第二天清晨,和热情的老伯一家说再见。
从曲松到加查的山路是我这辈子走过的最烂最危险的路,沿着s型的盘山路,汽车一路向山顶爬去,在山下还是蓝天白云的天气,来到山顶就已置身于云雾之中。一路颠簸几乎把屁股颠烂,我们的车时不时陷入泥淖之中。
看着公路旁的车祸残骸,司机大哥说就在几天前,这辆班车从山崖上掉下来,当场死了五个!!一路的惊险令人不寒而栗。
来到加查县城,简单吃了午饭,我们便守在了去拉姆拉错的路口搭车。烈日炙烤着我们,我们却久久搭不到去拉姆拉错的车,看着天色已晚,我们只好失望而归。
回到县城雨晴抱来个西瓜,在小饭馆里一破为二,一整个下午的暴晒,我们早已不知道什么是热什么是渴。
第二天去拉姆拉错我们是和另外五个驴友一起包车的,花费每人80。尽管十分不舍,却也无可奈何,我们实在没有耐心再像昨天那样漫无边际地等下去,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我们不舍得失望而归。
在拉姆拉错听售票处的藏人说,以前有两个游客,到这里湖边的藏民家里大吃大喝,结果说自己没钱,一分钱都不给,无奈藏民报了警。警察搜身发现他们身上都是钱,从此他们再不相信汉族的游客。信任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给你,而在于你对别人是不是真诚。
拉姆拉错是藏族人心中的神湖,身边的一位藏人和我说,你找块石头坐下来,眼睛看着湖面,心一定要静下来,你就能看见神奇的景色在水面出现。
我问他,你能看到什么不?对方摇摇头,只是告诉我,上次他来到这里的时候,看见自己老婆家的情景在湖水中出现,竟然和一个星期后他老婆家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我追问,对方便再不愿多说,只是自顾自地看着远方的湖面……
身边漂着细细雨丝,冷风吹得我瑟瑟发抖。我看着远方的湖面,一整天,什么也没看见……
返回拉萨的旅途,雨晴说什么也不肯走来时那条恶心的路。第二天离开加查,雨晴独自一人搭车前往林芝。我笑她没事找事绕个大圈子,她笑我重蹈覆辙自讨苦吃。我不建议女孩子独自搭车,但是一段不羁的旅途,想得越多,迈开旅行的脚步就越难……
独自一人搭车回拉萨的时候天气大好,伸手拦下一辆吉普车,“我们去拉姆拉错,你去不去?”对方问我。我摇摇头,两眼茫然。
两天前和雨晴等了整整一下午都没搭上去拉姆拉错的车,离开的时候竟然有如此“好运”。缘分这东西很多时候很神奇,搭车如此,与神湖相遇也是如此……
回到拉萨的日子,每天都有难忘的记忆。
若不是杨柳催着我离开拉萨,我想或许我会在拉萨街头做一段时间的小贩。摆地摊的背包客,拉萨有很多,卖什么的都有,比如西藏的手工艺品,比如尼泊尔带回来的包和衣服,而我卖的是自己照片印成的明信片。出发时带着二百多张,在玉树送给孩子们一百多张,到拉萨还剩下不到一百张……
 带着一丝微薄的收入,我和杨柳迈出了去阿里的脚步。
第一站我们来到日喀则,一年前,我来到这里,拍下佛塔下一只给人温暖的猫咪,时隔一年我们再次相遇,同样的猫咪趴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佛塔下,同样眯着眼打发时间。每天看藏族人转经,被来往游客抚摸,它的生活简单而安然。一个安逸的环境会让人变得慵懒,动物何尝不? 
7月的时节油菜花开得正旺,拉孜县城沉浸在一片油菜花海里。
拉孜是新藏公路的起点,车少了许多。那时的我比起在西宁时小清新的脸颊沧桑了许多,俨然成了藏族大叔。
把我们带到萨嘎的是西藏区政府的车。萨嘎很小,只有横竖两条街,唯一的银行大门紧闭。而出发前我们没有预料到这一路取钱不便,身上的银两已经所剩无几。
离开萨嘎前往冈仁波齐的路上,我和杨柳拦下了一辆小轿车。司机向我们要钱,车上两位包车的大哥下车把我们拉到一边,经过一番了解,两位大哥把200块塞到我们手中。
 “拿着,这是唯一让师傅带上你们的办法,就说这是你们能够拿出的全部的家当!”说完把200块钱塞向我。经过一番推辞,我们依然被拉上车。
后来想想如果没有遇到这两位好心的大哥,我们真不知道如何到达我们的下一站目的地。
那段时间,每天只吃一顿饭已成为常事,有时是为了搭车,有时在漫无边际的荒野,而更多的时候,是为了省钱。
一望无际的无人区,天气忽变。时而蓝天白云,时而阴沉的天空中风沙四起。
终于,我们远远望见神山,司机顿时肃然起敬,不禁双手合十微闭双眼轻轻点头。
玛旁雍错在神山脚下,是西藏的三大神湖之一。
当我们来到拉昂错边,天气突然阴沉了下来,远处的天空中漂浮着朵朵黑云。在当地人口中,拉昂错又名“鬼湖”,是个咸水湖。湖边寸草不生,冷风萧瑟。
而神奇的是“神湖”和“鬼湖”间仅仅一条公路相隔,两湖相距不过百米,确是一咸一淡的天壤之别。神湖边草木茂盛,生机盎然;鬼湖边寸草不生,死气沉沉。
在西藏有许许多多的传说,神湖和鬼湖的传说就是其中之一。据说有一条暗沟连接着神湖与鬼湖,当地的藏民相信,有朝一日神湖的湖水会流进鬼湖里,从此鬼湖边万物复苏……
傍晚,我们来到神山脚下的塔钦,一整天的旅途,我们车上五人从彼此素不相识到成为了交心的朋友,来到目的地冈仁波齐时好心的司机师傅并没有收我们的钱。当我们把200块递回大哥手中时,对方却怎么都不肯收。“拿着,去新疆的路还长……”
神山下是白色的佛塔,佛塔下进贡着牛头骨,牛头骨上刻着“嗡嘛呢叭咪吽”
日落时分,晚霞很美。
第二天,我们把身上所有不需要的行李都留在了旅店,轻装上阵开始转山的脚步。
天气有些阴沉,时而飘起阵阵雨丝,我们的转山沿着顺时针的方向开始,一路遇到许多友好的转山人。
在藏传佛教中,转山的方向是顺时针,而在苯教中,转山的方向是逆时针。相互迎面走来,相视而笑,问候一声“扎西德勒”。
走了整整一天终于来到了海拔 5200的执热寺,神山近在咫尺,却被浓雾笼罩着。
执热寺的帐篷前挂着冈仁波齐可爱的卡通画,留给我们的,只有对第二天天气放晴的期待和对神山壮丽美景的无限遐想。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执热寺里,遇到了一位转山的藏族人,留着长长的乱蓬蓬的头发,满脸乌黑。他看着我一言不发,伸出脏兮兮的手在碗里用酥油茶搅和糌粑面……西藏的文化之所以吸引人,是因为你一路上可以遇见各种不同的人不同的风景,他们离你很远,远到你永远捉摸不透……
第二天,我们继续向前……天气依然不好,雨点洒落在身旁,神山藏在浓雾之后,连影子都没有露出来。
很难描述我当时的感觉,海拔5630米的卓玛拉山口,比拉萨城整整高出了2000米。就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自己心脏就要破裂……每迈出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只是比起这些三步一磕首的藏族人,我们再多的艰辛都显得微不足道。他们转山一圈要花一个多月的时间,风雨无阻。
下午,天空放晴,只是后半程的转山,冈仁波齐的主峰始终是被群山遮挡的。
回到塔钦只见天色还早,搭上大货车来到了巴尔兵站。这是个连乡都算不上的地方,大货车停在一间茶馆门口,和茶馆的老板好说歹说,最终以二十块的价格投宿,没有电也没有自来水。
为了去札达,第二天我们早早起了床,站在国道路口苦苦等待能把我们带去札达县城的车。从大清早一直等到中午,我和杨柳饥肠辘辘,但我们谁也没说午饭的事情,因为我们知道,如果因为吃午饭而错过了过路的车,我们谁也后悔不起。
笔直的公路上久久没有一辆车经过,焦急的等待,最终变得麻木。无聊到躺在地上不停地玩自拍。这一张照片成了我背包游记的封面,这本书叫《一个人走世界——大学4年200城的旅行》,说的是我大学5年旅行的足迹走过200座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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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们一直等到下午两点,等到两辆自驾游的越野车停在我们面前,两辆车上各空一座,于是我和杨柳一前一后上了车。
走着走着,一片壮观的土林在眼前出现,扎达县城是在土林环抱中的。
古格王国,建立于1200年前,400年前从西藏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消失,留下被历史尘封的记忆~谁也不知道古格王国为何消失殆尽,只留下藏在洞中的干尸白骨。
景区的大门很简陋,我和杨柳抱着一路上绝不买门票的心情,在景区外面观察地势,终于发现一条小路。沿着景区外面的一条河一直走,穿过一道铁门,跳过一条沟,翻过一道土墙,我们便进到了景区内的一个小村子里。
在村子里我们遇上了一群当地的孩子们,孩子们把我们带到他们家里住,然后带着我们来到古格王国遗址下,在雨过天晴后的彩虹下,我拍下孩子们的笑脸。
太阳西沉在土林的尽头,余晖洒在古格王国遗址的山岩上。我不禁惊叹在这样地广人稀的世界屋脊之上曾有国一座迤逦的王国,却又最终消失在这个星球上。至于古格如何灭亡,后人有许许多多猜测,至今没有确凿的说法。
第二天爬上古格遗址的山崖,脚下是残垣断壁和无尽的黄土地。
古格王国留给我们的,还有这个至今散发着腐臭味的干尸洞……
傍晚,搭上一辆拖拉机打道回府。
县城边是一片河滩,河滩上有一排佛塔,佛塔在落日的余晖中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夕阳下的札达县城,柔和的暮光照耀着佛塔,经幡随风起舞。
告别札达的旅途同样等待了很久,从大清早等到中午才搭上去巴尔兵站的车。
终于来到了阿里首府狮泉河镇,远远就望见小城边的山坡上写着巨大的“毛主席万岁”。
狮泉河镇有家小小的电影院,影院只有一个厅,每周只在周日晚放电影,而且,只有一场,票价30元。
离开狮泉河去往新疆的旅途很顺利,先是搭上一辆去日土的小车,之后搭了一辆去班公错的车,再之后又一辆车搭我们在班公错边走了一段。而后遇上一汉族司机师傅,说他直接去叶城,我们欣喜万分,心想我们新藏线的旅途,竟然可以如此顺利。
一路美景,让人心情大好,沿着班公错一路向前,这是中国和印度的界湖,湖水清澈见底。
所谓的新藏公路,其实并没有路,而是看到大戈壁上哪儿有平坦的车辙印就往哪儿开。世界上本没有路,何况是在这样偏远的无人区……
突然前方出现一条河,司机大哥以为河水不深就往河里冲,却突然陷在河床里,挂上四驱,可越是挣扎,就越陷得深,直到我们的越野车在河滩里再也动弹不得。
好在我们身边就是一辆挖沙的铲车,只差一根拖车绳。
杨柳跑向远处,拦下一辆大货车,不多会儿,大货车向我们开来。大货车司机是个维族人,慷慨的把他的拖车绳递给我们。终于,我们从河滩中脱身。
我对好心的维族司机说为他拍张照,于是对方在我的镜头前,笑得有些腼腆。
可是当我们的车从河滩中被拖出来时,却开始不听使唤,开始一次次熄火。司机大哥打开发动机前盖,才发现发动机烫得冒烟,赶紧浇上一瓶水,我们再次启程。
长路漫漫,不知尽头……
折腾了很久,那天晚上,我们来到一个名叫“死人沟”的地方,这里空气极其稀薄,方圆几百公里不长一棵树,不生一棵草。据说当年修这条路的时候,每隔几米就会死掉一个解放军,所以“死人沟”得名。
死人沟只有几家小饭馆,饭馆同时承担吃饭、宿舍和汽车修理的功能,寒冷的月光照着小饭馆前被扔弃的鞋,气氛正如“死人沟”之名,有些诡异,有些渗人。
第二天早晨,我们很早就被司机大哥叫醒赶路了,又冷又饿加上高原反应,我浑身难受。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一天的旅途我们的车会不会又出什么意外,只有静静祈祷,在夜幕降临之时我们可以顺利到达叶城。
司机大哥战战兢兢,起初的路途,越野车平安无事。却未想,我们的越野车又一次坏在了半路上,又一次不停地熄火,以这样的状况我们撑到叶城不知道会是猴年马月。
司机大哥不敢大意,说掉头回死人沟再想办法。却又觉得对不住我们,让我们跟他一起回死人沟。我们不忍前功尽弃,说你别管我们,我们在这儿再等别的车,只是司机一句话把我们吓得再也不敢吱声:“这儿有狼群出没!”
当我们被司机带回死人沟时上午已经过去了大半,对于未知的旅途,我们心里一点都没有底,因为从清晨离开死人沟到车坏再到重回死人沟,我们没有遇见一辆车……
不仅没车,而且我们还有竞争对手——除了我和杨柳,和我们一样等待搭车的还有五六个背包的驴友。狼多肉少,什么时候能搭上车离开这个地方,一切都看天命,我们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等。死人沟的食物不便宜,即便是一碗方便面都要十块钱,和老板还还价或许可以还到八块,但我们在焦虑的等待中,已经完全没有了胃口。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远远传来汽车喇叭声,我们赶紧冲到路边,远远望见一只军车车队缓缓开来,内心燃起希望。尽管我们不知道,军车能否成为我们漫长等待中的救命稻草。
整个车队在死人沟停了下来,前前后后足足有三四十辆车,车上的军人下车吃饭。我们找到其中的连长,说我们要去叶城。
连长怎么都不同意,任凭我们在一旁装可怜balabala说了一通。“我们在执行任务,上级规定我们不可以带地方的人!”连长语气很坚决。
吃完饭,在小破房子门口连长向我们发话了:“你们几个人?”“我们就两人!”“我们只能把你们带到大红柳滩,那儿海拔低一点,到那儿你们自己再想办法!”我们连声答应。
就这样,我们上了军车,浩浩荡荡三十辆大卡车,缓缓向叶城出发。或许是之前我们担心的有点多,车队离开时,带上了路边所有搭车的驴友。
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因为在暴晒的大戈壁上大卡车爆胎是常事,一旦一辆车爆胎,整个车队都要停下来等待。边疆的军人很辛苦,早出晚归,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保证,他们却将车上的干粮塞给我们。
眼前的风景开始变得单调,所见之处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戈壁和起伏的群山,却依然美得震撼。
车队一次次停下,又一次次启程。夜幕降临,夜空下远处的山间含着些许积雪,瑟瑟冷风吹得人发颤,尽管这是7月的时节。
车队又一次停下来,我们在车里等待,突然电台里传来喊声:“紧急集合,我们车被砸了,所有人都到最前面来,有棍子的带棍子,有家伙的带家伙……紧急集合……紧急集合……快点快点……他们砸车了……”
电台里的话喊得很急,让我和杨柳吓的不轻,不知道在这个传说中修建诺亚方舟的土地上我们遇见了哪个星球的生物。
车上的两个军人让我们呆在车上哪也别去,跳下车拔出车门上的铁棍向前飞奔去……后面车上的军人们也纷纷提着家伙向前飞奔。杨柳蜷缩在驾驶室后面的铺上一动不敢动。寂静的夜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们在车上胡思乱想,想象着前方正在发生一场喧嚣的战争,是我们正在消灭敌人,还是我们即将成为敌人的俘虏……
时间过了好久,军人们纷纷回来,让我们松了口气。
后来我们得知,是车队遇到了修路的民工,民工怕那么多大卡车开过去把路压坏。于是不让过,领头车哪里容得了这般待遇,这可是军车,挂着军牌的,警察都不敢拦还能被你们民工拦了?于是就强闯。民工也不省事,操了块砖头就把军车前挡玻璃给砸了。这下还了得,竟然敢砸军车!把你们枪毙都不为过!于是整个车队的军人都冲上前去,六七十人围着十几个民工暴打,最后还砸了他们包工头的小轿车。协商的结果是施工队赔偿军车车队三万块。“他们修路的把我们车砸了,也不看看,我们军爷的车都敢砸……”
我听着车上两人的对话,尽管心里不爽,但我们什么都不好说,毕竟我在他们的车上。我真的没有魄力在这种地方因为一口气跳下车。
后来我们到了叶城,当时和我们同车的军人给杨柳打来电话,说他们砸车的事情被人捅到了网上,领导知道了这个事,全车队的人都要受处分。他们说肯定是我们搭车的人说的这件事,问是不是我说的,杨柳说不是。
这件事让我很纠结,我想这事过后,他们车队以后再也不会好心搭任何人……
现实版的农夫与蛇,谁是谁非,我至今没有想清楚……
最终想想,我还是把照片中隐去了军车号牌……
那天晚上,军车把我们带到一个叫大红柳滩的镇子,那时已经凌晨三点。短短一百八十公里的路,我们走了整整十二小时……
其实大红柳滩算不上是个镇,只有几间营房,几间小饭馆,几间小旅店……吃过晚饭我们收拾好东西,已经凌晨四点。我和杨柳商量,明天我们必须早起守在路口,不能放过任何一辆去叶城的车,否则可能又会出现昨天的悲剧。于是我们把闹钟定在早晨六点。
那个晚上,我们只睡了两个小时,又继续出发……
最后一天很顺利,我们没费什么功夫依次搭了三辆修路包工头的车。
中途遇上一个小插曲,半路因为河上的一座桥没有修好,于是所有车只有等水小的时候一脚油门冲过去。在河边苦苦等待的司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有等一个胆子大的司机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要么成为英雄,要么成为悲剧。
这就是我一路走来的219国道新藏公路,自从去年一辆大巴车在这条路上坠崖挂掉十多人之后就再没有客运班车同行,被称为死亡之路的新藏公路,是所有进藏公路中最惊险最刺激含氧量最低过往车辆最少的一条,没有之一。
而我,终于活着走下来。
就这样,我们来到了叶城,搭我们的修路的师傅说,要带我们去烧烤摊吃夜宵,我们向师傅敬酒,师傅也毫不客气。终于师傅喝得酒意兴起,开始一遍一遍地对我们说:“欢迎你们到新疆来,我们相遇是缘分……相遇是缘分……相遇是缘分……”
那时正是穆斯林的斋月,在穆斯林的世界里,斋月期间每天从清晨太阳升起到傍晚太阳落山,期间都不得进食不得饮水。在喀什我住在帕米尔,就在艾提尕尔清真寺旁,凌晨四点便有人爬上清真寺的房顶,在房顶吹响号角,提醒大家起床吃饭。而此时此刻越来越多的维族人来到广场上,跟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
南疆的暮色,直到晚上十点才姗姗来迟,街头的小摊摆出了免费提供的馕和西瓜,周围围满了等待开斋的人们,等到日落时分,清真寺的阿訇便会通过喇叭示意大家开斋……
所以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场盛大的美食大宴就会在喀什街头上演……
后来,我买了顶穆斯林的帽子,每天在青年旅社里总有人问我,“你是回族人?”我笑而不语。
青年旅社是有自助厨房的,封斋的时候,我也当一回穆斯林大厨。
有天在喀什街头遇到一位维族老人,见到我头上戴着穆斯林帽子,老人便把他的帽子戴在我头上,然后挽着我的手和我拍照。旅行是另一种生活,充满了各种有爱的瞬间。
每天戴着穆斯林帽子出去溜达,好处就是每次去清真寺都能假扮成穆斯林不用买门票直进直出。却有次一时兴起混在维族人之中做礼拜时被发现是假冒的。一个维族人拍拍我的肩,把我带出清真寺……说带我去他的朋友家……那会儿临近午夜,我到底还是没敢去……
要说新疆最有特色的公路,一是沙漠公路,一是独库公路,所以离开南疆的旅途,我从和田走上阿和沙漠公路,这一回,是独自一人。
笔直的大路消失在茫茫大漠的尽头的,几百公里都是一模一样的风景,流沙在公路上飘动,旋风在远处卷起沙尘暴,什么是荒芜?什么是广袤无边?什么是孤独?沙漠公路诠释着这一切。
我搭上的是一辆去库车的工程车,司机放着高亢的摇滚乐,一路无话。让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能打破沉闷的气氛,同样的风景看得久了,人的大脑就会变得呆滞吧。
半路经过一个检查站,车被拦下来,司机下了车。等了很久司机才回来,说是因为我没有系安全带,被罚了两百。我心里一拎,那时的200块,是我十天的开销。何况那时的我,全身上下的钱加起来也不到200。可是毕竟是自己闯下的祸。我对司机说前面遇到取款机我就取钱给你,司机大哥却怎么都不让我来掏这个钱。“不用不用,你本来就没钱,这钱我怎么能让你出?我不是怪你,我是说他们,狗日的交警!总要找我们麻烦,次次路过都要被罚款,狗日的!”
只是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取款机,不要说取款机,荒凉的沙漠公路上就连一户人家都遇不上。在去阿克苏的路口,司机停下车,我知道我要是给钱,司机怎么都不会收。只好将身上全部的一百多块钱偷偷塞在了座位的凉席下……
这次是真正的身无分文,而且是在沙漠里,好在只要搭上去阿克苏的车,就能取到钱……
走在燥热的公路旁,一辆电动自行车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我带你一段吧!”“没有钱行不?”“说到哪里去了,我又不是要你钱!”好心的新疆大叔,尽管只带了我几公里,但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知道还会在原地等上多久……
赶了整整一天的路从和田来到阿克苏,从茫茫大沙漠里走了出来。那天来到宇青同学家中借宿一晚,看着桌上满满的饭菜内心很感激。很庆幸在离家几千公里的地方,还能找到家的感觉。
之后从库车走上独库公路,一路的风景实在让人心醉。
在那拉提,我见到了之前在喀什遇见的朋友,阿叽阿咗和蜜蜜,我们搭车的脚步继续向前。
在旅行中总会有令人感动的东西,不管是沿路遇见的人,还是无意间瞥见的风景。
伊犁河边,看看夕阳在天边落下。
结束也是新生。
我们搭车从霍尔果斯去赛里木湖的半路上遇见了这位好心的师傅,在夜幕将至的国道边停下车问我们去哪。我们说赛里木湖,师傅并不顺路,但担心我们搭不上车,说要特地送我们一程,并且不要我们钱。
半路路过夜幕下的果子沟,在这里我们搭的小车被交警拦下,说我们三个人的大背包是人货混装,要罚款200,我们求了交警好久,说司机也是好心搭我们,都没收我们的钱。交警将信将疑,“好吧,那我也做一次好人吧!”交警最终得以通融放过我们。
有时在善良面前,每个人的心都会变得善良。
心怀感激地来到赛里木湖边,才知道师傅晚饭还没有吃。旅途中总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教我们用一颗感恩的心面对身边的世界。好心的司机反反复复对出来拉客的当地哈萨克人说:“他们出来玩的,没什么钱,你们别收他们太贵……”
湖边晴朗的夜晚,繁星在天空中划过层层星轨。
在繁星下的赛里木湖边睡过一宿,第二天在安静的晨光下苏醒,一泓平静的湖面在群山环绕之中反射着亮晶晶的光彩。
看着轻盈的湖面,成群的牛羊,柔和的晨光,一天的心情都舒畅了。
于是离开了赛里木湖,于是第二次来到了乌鲁木齐,于是第二次尝到了最最正宗的大盘鸡。
蔚宇童鞋告诉我,她在乌鲁木齐,我问有没有沙发求,她说沙发没有,有床。不过床不是我睡的,我睡的地铺。
乌鲁木齐市区本没有太多好玩的地方,所以我在乌鲁木齐的时候,蔚宇始终是个不称职的导游。直到在我离开的那天下午她把我送到火车站。我说合张影,蔚宇说自己不上相。所以,照片里只有我一个人……告别新疆也是一个人……有人说我运气好,一路总有姑娘陪伴,其实有姑娘陪伴又怎样,旅途中的相遇,最终都是要分别……
来到敦煌鸣沙山的傍晚,与奇妙的光影世界相拥……
敦煌也是第二次来,沙漠里的风景,不同的时间总是不同的,上次是,这次也是。
之后来到了嘉峪关关城……的外面,120一张门票,不进也罢。旅行有时需要的是一种心境,不在于去过哪些景点,只在于是不是有奋不顾身一路向前冲动。
从额济纳去银川的路途有700多公里之遥,一路上是望不见边际的大戈壁。我搭着一辆大货车在笔直的公路上颠簸着,700多公里的路途大货车需要整整两天的时间。
大货车伴随着夜幕的降临停在一个名为巴彦诺日公苏木的地方。安顿好的我才发现经历了一整天的颠簸浑身上下到处难受,不想吃饭也不想动。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眼,等待着自己在夜晚的空气中渐渐进入梦乡。
半夜被冻醒,拽紧身上盖着的被子,依然被冻得无所适从。身子竟在不觉间开始发抖,我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全身上下开始不停地抽搐……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的那个夜晚,也不知道自己在无尽的颤抖之中究竟是昏过去还是渐渐麻木。第二天清晨在天色微亮之时被大货车司机叫醒,费尽全身力气从床上爬起,继续踏上前方去往前方的路。浑身虚软,精神差到了极致,内心中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如果不是在死亡的边缘,自己绝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有这么珍贵。
终于,一夜过去,你我还都在。温暖的朝阳下……旅途依然继续…………
两个月的旅行,见过雪山,走过戈壁,徒步草原,跋涉沙漠。一路美景,一路感动。
搭车的旅途走过了一万五千公里,拖拉机、大货车、军车、电动自行车、摩托车,怎样的车都搭过;唐蕃古道、川藏北线、新藏公路、沙漠公路,怎样惊险的路都走过……
旅行的意义不在于去过多少地方,看过多少牛逼的风景。而在于走着走着,就发现了一个全新的自己,一个意料之外的自己,发现自己可以如此坚强,可以变得坚韧……
全文完。
新浪微薄:唐人立逃学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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